第四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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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然換好球服出來, 碰上了等候的何瀟瀟。
說起來, 自從那次科技館碰面後，兩人就沒見過了。戚然無視她徑直走過去時，何瀟瀟橫擋在他身前。
戚然淡淡瞥她一眼，面容中透著不耐煩。
“戚然, 一會兒球賽要加油哦。”她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，語氣嫻熟自然。
戚然繞開她往側邊走，何瀟瀟叫住他。
“戚然。”
戚然繼續走, 何瀟瀟在身後大喊：“那天你去參加球賽的時候, 我看到你爸爸了。”
戚然的腳步一頓。
何瀟瀟追上來，“他是球賽的讚助商，那天他也去看球賽了。”
見他有反應何瀟瀟有些喜上眉梢，“戚然，他知道你贏了球賽。”
戚然有一瞬的堵心, 腦海也不自覺開始回憶起那天他的目光途徑的會場每一處，可沒有看到那個人的面孔。
意識到自己在期待這從不存在的父愛後, 戚然開始覺得心冷, 他只停了幾秒, 又繼續往球場走。
姜雨在教室替他收拾好東西, 正要背起兩個書包下樓, 簡桓的電話就到了。
“你們在哪兒呢？”
“我現在準備下樓, 戚然去換球服了, ”姜雨一手拿手機，一邊肩膀背起兩個包, 情急往外走，才到教室中央，戚然的書包肩帶不小心勾中桌角，她伸手撈不及，書包啪的一聲掉落在地。
“哎呀。”姜雨趕緊把書包撿起來，胡亂打開拉鏈檢查裏面的手機之類的東西有沒有摔壞，剛翻到底部的夾層，一個打開的懷表靜靜躺在裏面。
懷表一面的照片脫落出來了，而另一面還完好無損。
完好的那一面是戚然，另一面，姜雨在底部翻到了那張照片。
那是一個年輕的帥氣男人。
“你們下來沒有啊？”耳邊的電話裏簡桓一直說話。
姜雨把照片裝回去，摁了幾下確定不會松動後合上懷表放回原處，她朝教室外面跑。“我下去了。”
戚然抱著衣服下樓時才想起姜雨還在教室，他懊惱的看了一眼球場方向又往回走，一轉彎就跟急沖下來的姜雨撞了個滿懷。
戚然護住她的腰，穩住她身子，往她身後瞅了一眼，調侃：“有人追你？”
姜雨：“不是，我怕球賽開始了。”看他手腕上的衣服，她拿起疊好放進背包裏。
“剛才我把你書包弄掉了，可能弄懷了你的懷表。”
沒聽到他說話，姜雨看他，“你要不要檢查看看？”
戚然搖頭，“走吧。”
鄭乾跟譚政他們在球場邊熱身，時不時有女生過去遞水聊天，鄭乾偶爾搭幾句，後面來人越來越多，他索性拿了球直接上場練球。
看到戚然遠遠走來，他也沒提醒，雙手握球，朝著戚然門面扔去，戚然正扭頭跟姜雨說話，頭也沒擡就精準的接住了飛來的球。
簡桓哇了一聲，很傻逼的鼓著掌。
胡教練仍舊是霸氣的雙手抱胸，一股揮斥方裘誰欲與我爭鋒的站姿。他踢了簡桓一腳，說：“這才叫打籃球，眼觀四面，耳聽八方。”
簡桓切一聲，“要是我我也接得住。”
“哼，不見棺材不掉淚。”胡教練瞇眼看著戚然入場。
簡桓仰頭看他，對他這種時常打壓自己大弟子的行為表示非常不解：“你怎麽這麽不待見我？我可是你打入籃球聯賽的第一個正式球員，你的第一大弟子！”
“對，你是自己找上來的。”
簡桓：“……”
“那我退出。”
胡教練神色不變，輕松道：“隨便，到時候有戚然坐鎮，我還怕找不到人嗎？”
簡桓瞪著眼說道：“大神說不來。”
胡教練難得的低頭，他彎下腰，手在他巧克力般的臉上猶豫幾秒，改為同情的摸了下他的頭：“真是可憐的孩子。”
簡桓：“……”
戚然剛進球場，鄭乾就沖過去想搶球，戚然一個旋身躲避，鄭乾也窮追不舍跟過去。
戚然運球時故意將球往左邊一側偏運球，看似是棄球，在鄭乾跟著球往左邊走的時候，他快手將手撈回，往右側沖，來到三分線附近，他輕輕跳起投籃，一球到底。
簡桓跟場外的女生歡呼尖叫起來。
熱身也熱得這麽帥氣的除了戚然外，沒人做的出了。
鄭乾到籃底拿了球走回戚然身邊，下巴一揚，笑：“幾天沒練，依舊這麽強。”
戚然：“怎麽安排？”
鄭乾看向對方球場的球員，說：“這場可能要辛苦點。”
戚然：“嗯？”
譚政跟鄧堯幾個走過來，鄭乾把球丟過去，又看戚然：“我聽說，市裏正在挑選球員參加明年的籃球聯賽，就在咱們的幾個班級球員中。”
熱身運動進行了一會兒，球賽準備開始。
歐陽昭一寫完了作業匆匆從教室跑下來，坐在姜雨跟簡桓身邊。她往球場裏掃了一圈，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麽，居然驚奇的咦了一聲。
姜雨跟簡桓同時看她。
歐陽昭一指著對方球隊的24號球員說道，“那個24號好久沒打球了，今天怎麽突然上場了？”
姜雨正要問那個人很厲害嗎？24號突然截斷了譚政的運球，然後帶著球沖回了自己隊伍的球場區域，楊天堵住他，在他面前以身為墻跳起，想阻止他投籃，24號突然將手往他手臂下方一揮，將球往上一甩，咣當一聲大響，一個2分球到手了。
這一幕打得譚政跟鄧堯有些措手不及，姜雨也是楞住了。“這個24號好強。”
“聽說高一的時候市裏想招他入隊打籃球聯賽的，可那時他好像受傷了，之後就沒見他再打球，誰知道今天他突然上場了。”歐陽昭一說。“不知道今兒到底刮了什麽風。”
簡桓：“他跟大神好像不相上下耶。”
“他有這麽厲害？”姜雨覺得不太可信。
球賽進行到一會兒，姜雨終於發覺戚然他們這一方的被動。
24號球員似乎采取的是中鋒單打模式，其他球員拿到球都不顧一切的給他，替他嚴防死守，替他爭取所有一切能拿球投球的機會。
而24號的球技本身就很穩，在其他球員的強力配合下，他的表現在球隊裏顯得格外勇猛，甚至超群卓越。
這不禁讓姜雨捏了一把汗。
譚政發球，他把球傳給距離較近的鄧堯後，就跑到後方防守。
鄧堯掃視一圈，正要將球傳給左側的鄭乾，24號球員突然從一側沖過來，試圖搶球。
鄧堯往後一躲，運球躲避時快速將球往戚然方向一拋。
戚然接到球後，對方球員立馬堵過去防守。
戚然將球帶到三分線附近，對方球員緊追上去的時候，他突然往後撤步，在對方球員的身體還沒做出反應的那兩秒，帶著球往右邊突破，在對方球員反應過來追上來時，他一個虛晃投球，一個三分球到手。
姜雨跟簡桓激動得原地跳起，就差擁抱慶祝了。
24號楞了一下，走到戚然身邊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“很厲害。”
戚然也笑，“你也是。”
這個球瞬間把球員們的志氣點燃了。幾個人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。
在戚然的幾次強勢突破下，球賽也不算很難打，反而兩方球員都有與高手對決的暢快感，雙方比分拉得很近，上半場休息的時候，戚然他們一方只稍比他們多了2分。
一下場，胡教練就往球場外邊走去。
他把戚然叫到一邊，註意到周圍沒人關註他們後，他才開口。
“按照你那種打法，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很疲憊又會一身傷痛的。”
戚然擦了下汗，忍著喉腔的幹烈，說：“沒事，也就打幾場。”
“戚然，如果你有了你自己的團隊，你就會知道成為集體的中心是一件多麽幸福以及榮耀的事。”胡教練看著被球員圍住的鄭乾說道。
戚然大喘幾口氣，也扭頭去看鄭乾，他並不想在此刻談論這個話題，緩了氣看他：“我先回去。”
戚然轉身的那一刻，胡教練突然說：“戚然，你是我見過的球員中最優秀的一個，加油。”
不管是球技還是人品。
戚然笑了下，小跑回到隊員們身邊。
這樣的讚許他也許是不太在意的，可奇怪的是，他聽了居然會有點小開心。
下半場的球賽，雙方像是約好了似的，你進一個球我進一個球，分數始終拉鋸在戚然他們比24號球員那一隊高出2分的狀態。
球賽精彩萬分，24號球員與戚然成為兩方爭鬥的前鋒，所有觀眾都有如身臨其境般的激動著，緊張著。
臨近比賽結束時，戚然拿到譚政傳來的球，正要找準機會投籃，突然看到球場外圍，一個身穿休閑裝的男人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觀看球賽。
陪同的人指著戚然是一臉的驕傲神色，男人卻是看著戚然不動聲色。
他一直看著戚然。
雖然隔得有點遠，可戚然依舊認出了他的臉。
他的面部輪廓在他漸長的年歲裏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去，反而越來越深刻。
腦海裏有個聲音在回蕩——
“戚然，看我給你買了什麽？”
“籃球。”
“戚然喜歡籃球嗎？”
“爸爸喜歡，我也喜歡。”
“以後戚然不能叫我爸爸，要叫叔叔。”
“可是你是我爸爸啊。”
“但是你不能叫我爸爸。爸爸是跟孩子生活在一起的家人，可我不能跟你一起生活。”
“為什麽呢？爸爸你不喜歡我嗎？”
..........
球場內外所有人都在焦急的呼叫戚然的名字，可他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的，什麽都聽不到。
時間已經接近倒數，鄭乾正要沖過來拿球時，被24號球員搶先一步。
24號搶了球後，在隊員的掩護下沖回籃下，而另一半的球場上，戚然孤零零的站著，他腦子一片空白。
他看到陪同男人的人開始露出驚訝甚至失望的表情，而那個男人的臉，一如既往的像戴著面具，什麽表情也沒有。
戚然回神時，不知何時拿到球的24號球員已經投籃得分。一個三分球將整個局勢扭轉。
場外一聲長嘆一聲尖叫。
戚然的心像下了一場大雨，既冷又難受。
姜雨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戚然懷表裏的男人。
他的出現讓戚然方寸大亂，這是少有的現象。
但他......是戚然的什麽人呢？
球賽已經結束，戚然還是一直保持著遙望男人的姿態，直到男人轉身離去，他還一直看著，像一個被拋棄的小孩。
24號球員與隊友們歡呼慶祝，鄭乾他們卻是心情覆雜。
而在這場喧鬧裏，戚然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那個世界。
他好像沒了知覺，只有那雙眼睛，緊緊盯著那人遠去的方向。
在姜雨眼裏，比賽的輸贏無所謂，她只要戚然能開心，能夠在這個鮮花伴隨勾刺的世界裏自在的生活就好。
她沖進球場的時候，鄭乾他們幾個也過來了。
“戚然，剛才怎麽回事？”鄭乾略有不快問道。
所有人的表情都挺凝重，這場球賽被對方以1分的成績壓制反超，讓他們心生不快。
一場唾手可得的勝利如今卻拱手讓人，換是誰都會覺得心裏不舒服。
戚然正要說話，姜雨聽著不舒服了，她拉高的聲音說道：“你們憑什麽這樣質問戚然？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戚然，你們這一場球賽根本就沒有機會反超對手，甚至還會可能被他們虐得下半場都沒心情打。現在戚然只是一個球的失誤，你們就跟他愧對你們所有人似的給他擺臉色，你們有沒有檢討過自己的行為？！”
鄭乾被她這話一堵，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。他楞楞的看著姜雨拉著戚然出了球場，跟在身後的還有戚然的小迷弟還有總是一臉我很吊的胡教練。
直到他們的身影淡出他們的視線，譚政才開口，“我們……沒人怪戚然啊……”
話一說出口，又覺得有點害躁。
在姜雨那句話說出之前，他們所有人都是有些埋冤戚然的吧……怪他出神，怪他沒有拿好球……也怪他讓他們輸了……
可如果沒有他，他們也贏不了啊。
這是一個多矛盾的心理狀態。
他們把贏堵在他一個人身上，卻也把輸壓在他身上。從來沒有顧忌過他的想法，而他也默默承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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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戚然, 一會兒球賽要加油哦。”她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，語氣嫻熟自然。
戚然繞開她往側邊走，何瀟瀟叫住他。
“戚然。”
戚然繼續走, 何瀟瀟在身後大喊：“那天你去參加球賽的時候, 我看到你爸爸了。”
戚然的腳步一頓。
何瀟瀟追上來，“他是球賽的讚助商，那天他也去看球賽了。”
見他有反應何瀟瀟有些喜上眉梢，“戚然，他知道你贏了球賽。”
戚然有一瞬的堵心, 腦海也不自覺開始回憶起那天他的目光途徑的會場每一處，可沒有看到那個人的面孔。
意識到自己在期待這從不存在的父愛後, 戚然開始覺得心冷, 他只停了幾秒, 又繼續往球場走。
姜雨在教室替他收拾好東西, 正要背起兩個書包下樓, 簡桓的電話就到了。
“你們在哪兒呢？”
“我現在準備下樓, 戚然去換球服了, ”姜雨一手拿手機，一邊肩膀背起兩個包, 情急往外走，才到教室中央，戚然的書包肩帶不小心勾中桌角，她伸手撈不及，書包啪的一聲掉落在地。
“哎呀。”姜雨趕緊把書包撿起來，胡亂打開拉鏈檢查裏面的手機之類的東西有沒有摔壞，剛翻到底部的夾層，一個打開的懷表靜靜躺在裏面。
懷表一面的照片脫落出來了，而另一面還完好無損。
完好的那一面是戚然，另一面，姜雨在底部翻到了那張照片。
那是一個年輕的帥氣男人。
“你們下來沒有啊？”耳邊的電話裏簡桓一直說話。
姜雨把照片裝回去，摁了幾下確定不會松動後合上懷表放回原處，她朝教室外面跑。“我下去了。”
戚然抱著衣服下樓時才想起姜雨還在教室，他懊惱的看了一眼球場方向又往回走，一轉彎就跟急沖下來的姜雨撞了個滿懷。
戚然護住她的腰，穩住她身子，往她身後瞅了一眼，調侃：“有人追你？”
姜雨：“不是，我怕球賽開始了。”看他手腕上的衣服，她拿起疊好放進背包裏。
“剛才我把你書包弄掉了，可能弄懷了你的懷表。”
沒聽到他說話，姜雨看他，“你要不要檢查看看？”
戚然搖頭，“走吧。”
鄭乾跟譚政他們在球場邊熱身，時不時有女生過去遞水聊天，鄭乾偶爾搭幾句，後面來人越來越多，他索性拿了球直接上場練球。
看到戚然遠遠走來，他也沒提醒，雙手握球，朝著戚然門面扔去，戚然正扭頭跟姜雨說話，頭也沒擡就精準的接住了飛來的球。
簡桓哇了一聲，很傻逼的鼓著掌。
胡教練仍舊是霸氣的雙手抱胸，一股揮斥方裘誰欲與我爭鋒的站姿。他踢了簡桓一腳，說：“這才叫打籃球，眼觀四面，耳聽八方。”
簡桓切一聲，“要是我我也接得住。”
“哼，不見棺材不掉淚。”胡教練瞇眼看著戚然入場。
簡桓仰頭看他，對他這種時常打壓自己大弟子的行為表示非常不解：“你怎麽這麽不待見我？我可是你打入籃球聯賽的第一個正式球員，你的第一大弟子！”
“對，你是自己找上來的。”
簡桓：“……”
“那我退出。”
胡教練神色不變，輕松道：“隨便，到時候有戚然坐鎮，我還怕找不到人嗎？”
簡桓瞪著眼說道：“大神說不來。”
胡教練難得的低頭，他彎下腰，手在他巧克力般的臉上猶豫幾秒，改為同情的摸了下他的頭：“真是可憐的孩子。”
簡桓：“……”
戚然剛進球場，鄭乾就沖過去想搶球，戚然一個旋身躲避，鄭乾也窮追不舍跟過去。
戚然運球時故意將球往左邊一側偏運球，看似是棄球，在鄭乾跟著球往左邊走的時候，他快手將手撈回，往右側沖，來到三分線附近，他輕輕跳起投籃，一球到底。
簡桓跟場外的女生歡呼尖叫起來。
熱身也熱得這麽帥氣的除了戚然外，沒人做的出了。
鄭乾到籃底拿了球走回戚然身邊，下巴一揚，笑：“幾天沒練，依舊這麽強。”
戚然：“怎麽安排？”
鄭乾看向對方球場的球員，說：“這場可能要辛苦點。”
戚然：“嗯？”
譚政跟鄧堯幾個走過來，鄭乾把球丟過去，又看戚然：“我聽說，市裏正在挑選球員參加明年的籃球聯賽，就在咱們的幾個班級球員中。”
熱身運動進行了一會兒，球賽準備開始。
歐陽昭一寫完了作業匆匆從教室跑下來，坐在姜雨跟簡桓身邊。她往球場裏掃了一圈，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麽，居然驚奇的咦了一聲。
姜雨跟簡桓同時看她。
歐陽昭一指著對方球隊的24號球員說道，“那個24號好久沒打球了，今天怎麽突然上場了？”
姜雨正要問那個人很厲害嗎？24號突然截斷了譚政的運球，然後帶著球沖回了自己隊伍的球場區域，楊天堵住他，在他面前以身為墻跳起，想阻止他投籃，24號突然將手往他手臂下方一揮，將球往上一甩，咣當一聲大響，一個2分球到手了。
這一幕打得譚政跟鄧堯有些措手不及，姜雨也是楞住了。“這個24號好強。”
“聽說高一的時候市裏想招他入隊打籃球聯賽的，可那時他好像受傷了，之後就沒見他再打球，誰知道今天他突然上場了。”歐陽昭一說。“不知道今兒到底刮了什麽風。”
簡桓：“他跟大神好像不相上下耶。”
“他有這麽厲害？”姜雨覺得不太可信。
球賽進行到一會兒，姜雨終於發覺戚然他們這一方的被動。
24號球員似乎采取的是中鋒單打模式，其他球員拿到球都不顧一切的給他，替他嚴防死守，替他爭取所有一切能拿球投球的機會。
而24號的球技本身就很穩，在其他球員的強力配合下，他的表現在球隊裏顯得格外勇猛，甚至超群卓越。
這不禁讓姜雨捏了一把汗。
譚政發球，他把球傳給距離較近的鄧堯後，就跑到後方防守。
鄧堯掃視一圈，正要將球傳給左側的鄭乾，24號球員突然從一側沖過來，試圖搶球。
鄧堯往後一躲，運球躲避時快速將球往戚然方向一拋。
戚然接到球後，對方球員立馬堵過去防守。
戚然將球帶到三分線附近，對方球員緊追上去的時候，他突然往後撤步，在對方球員的身體還沒做出反應的那兩秒，帶著球往右邊突破，在對方球員反應過來追上來時，他一個虛晃投球，一個三分球到手。
姜雨跟簡桓激動得原地跳起，就差擁抱慶祝了。
24號楞了一下，走到戚然身邊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“很厲害。”
戚然也笑，“你也是。”
這個球瞬間把球員們的志氣點燃了。幾個人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。
在戚然的幾次強勢突破下，球賽也不算很難打，反而兩方球員都有與高手對決的暢快感，雙方比分拉得很近，上半場休息的時候，戚然他們一方只稍比他們多了2分。
一下場，胡教練就往球場外邊走去。
他把戚然叫到一邊，註意到周圍沒人關註他們後，他才開口。
“按照你那種打法，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很疲憊又會一身傷痛的。”
戚然擦了下汗，忍著喉腔的幹烈，說：“沒事，也就打幾場。”
“戚然，如果你有了你自己的團隊，你就會知道成為集體的中心是一件多麽幸福以及榮耀的事。”胡教練看著被球員圍住的鄭乾說道。
戚然大喘幾口氣，也扭頭去看鄭乾，他並不想在此刻談論這個話題，緩了氣看他：“我先回去。”
戚然轉身的那一刻，胡教練突然說：“戚然，你是我見過的球員中最優秀的一個，加油。”
不管是球技還是人品。
戚然笑了下，小跑回到隊員們身邊。
這樣的讚許他也許是不太在意的，可奇怪的是，他聽了居然會有點小開心。
下半場的球賽，雙方像是約好了似的，你進一個球我進一個球，分數始終拉鋸在戚然他們比24號球員那一隊高出2分的狀態。
球賽精彩萬分，24號球員與戚然成為兩方爭鬥的前鋒，所有觀眾都有如身臨其境般的激動著，緊張著。
臨近比賽結束時，戚然拿到譚政傳來的球，正要找準機會投籃，突然看到球場外圍，一個身穿休閑裝的男人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觀看球賽。
陪同的人指著戚然是一臉的驕傲神色，男人卻是看著戚然不動聲色。
他一直看著戚然。
雖然隔得有點遠，可戚然依舊認出了他的臉。
他的面部輪廓在他漸長的年歲裏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去，反而越來越深刻。
腦海裏有個聲音在回蕩——
“戚然，看我給你買了什麽？”
“籃球。”
“戚然喜歡籃球嗎？”
“爸爸喜歡，我也喜歡。”
“以後戚然不能叫我爸爸，要叫叔叔。”
“可是你是我爸爸啊。”
“但是你不能叫我爸爸。爸爸是跟孩子生活在一起的家人，可我不能跟你一起生活。”
“為什麽呢？爸爸你不喜歡我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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球場內外所有人都在焦急的呼叫戚然的名字，可他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的，什麽都聽不到。
時間已經接近倒數，鄭乾正要沖過來拿球時，被24號球員搶先一步。
24號搶了球後，在隊員的掩護下沖回籃下，而另一半的球場上，戚然孤零零的站著，他腦子一片空白。
他看到陪同男人的人開始露出驚訝甚至失望的表情，而那個男人的臉，一如既往的像戴著面具，什麽表情也沒有。
戚然回神時，不知何時拿到球的24號球員已經投籃得分。一個三分球將整個局勢扭轉。
場外一聲長嘆一聲尖叫。
戚然的心像下了一場大雨，既冷又難受。
姜雨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戚然懷表裏的男人。
他的出現讓戚然方寸大亂，這是少有的現象。
但他......是戚然的什麽人呢？
球賽已經結束，戚然還是一直保持著遙望男人的姿態，直到男人轉身離去，他還一直看著，像一個被拋棄的小孩。
24號球員與隊友們歡呼慶祝，鄭乾他們卻是心情覆雜。
而在這場喧鬧裏，戚然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那個世界。
他好像沒了知覺，只有那雙眼睛，緊緊盯著那人遠去的方向。
在姜雨眼裏，比賽的輸贏無所謂，她只要戚然能開心，能夠在這個鮮花伴隨勾刺的世界裏自在的生活就好。
她沖進球場的時候，鄭乾他們幾個也過來了。
“戚然，剛才怎麽回事？”鄭乾略有不快問道。
所有人的表情都挺凝重，這場球賽被對方以1分的成績壓制反超，讓他們心生不快。
一場唾手可得的勝利如今卻拱手讓人，換是誰都會覺得心裏不舒服。
戚然正要說話，姜雨聽著不舒服了，她拉高的聲音說道：“你們憑什麽這樣質問戚然？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戚然，你們這一場球賽根本就沒有機會反超對手，甚至還會可能被他們虐得下半場都沒心情打。現在戚然只是一個球的失誤，你們就跟他愧對你們所有人似的給他擺臉色，你們有沒有檢討過自己的行為？！”
鄭乾被她這話一堵，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。他楞楞的看著姜雨拉著戚然出了球場，跟在身後的還有戚然的小迷弟還有總是一臉我很吊的胡教練。
直到他們的身影淡出他們的視線，譚政才開口，“我們……沒人怪戚然啊……”
話一說出口，又覺得有點害躁。
在姜雨那句話說出之前，他們所有人都是有些埋冤戚然的吧……怪他出神，怪他沒有拿好球……也怪他讓他們輸了……
可如果沒有他，他們也贏不了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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